2010年3月8日 星期一

*永遠懷念的蘭醫生In memory of Dr. David Landsborough




永遠懷念的蘭醫生
陳榮基
201033日從電郵收到彰化基督教醫院佑民分院巫錫霖院長寄來這則信函:{永別了,令人懷念的蘭大弼醫師!蘭大弼醫師在英國時間201032日週二清晨六時三十七分,因多重器官衰竭病逝於倫敦住家鄰近之照護中心,享年九十六歲。蘭大弼醫師,如同他的父親蘭大衛醫師一樣,完成他一生的年日和使命而回到天父的懷抱了。他為我們留下了「對人有愛,對上帝有信」之美好信仰典範。蘭醫師我們永遠懷念您!} 35日我到彰基給全院同仁作醫學倫理的專題演講,並參觀了彰基的院史館,睹物思人(附圖1),不勝懷念與蘭醫生亦師亦友的長年歲月!
蘭醫生是一位內科醫師,因為對神經醫學的興趣,回到英國倫敦的世界神經醫學的搖籃,皇后廣場醫院(Queen Square Hospital)(世界神經學界都簡稱為Queen Square)短期進修神經醫學。並推薦台大醫院神經精神科的洪祖培醫師到Queen Square進修一年,回國後成為開創台灣神經醫學的始祖。蘭醫生往後繼續推薦協助很多國內神經科醫師到Queen Square進修,回國後,都成為我國神經醫學發展的精英,對台灣神經醫學的健全發展,居功厥偉。
本人有幸投身洪教授門下,接受嚴格的神經科住院醫師訓練。並承洪教授推薦,到美國威斯康辛大學神經科深造,回國後加入台大醫學院的教師陣容。洪教授接受蘭院長的禮聘,定期到彰化基督教醫院示範教學,本人也承恩師洪教授的推薦,每月一次在週末到彰基與神經科同仁切蹉。雖然蘭院長都很謙虛說是我們去指導他們,其實我也是趁此機會向蘭院長學習如何做醫生。
蘭院長以他的精湛的神經醫學知識與親切照顧病人的愛心,使台灣獲得第一個多發性硬化症(multiple sclerosis)的病理解剖病例,奠定台灣在髓鞘脫失性疾病研究得與國際接軌的基礎。他也介紹了第一例客觀性耳鳴”(objective tinnitus) (即軟顎陣攣palatal myoclonus)的病例給台大,提醒神經科醫師看病人時別忘了檢視喉嚨,否則可能無法達成正確的診斷。
當時彰基神經科住院醫師中有位姓藍,蘭醫生曾經笑說姓藍也很好,只是他父親已選擇姓蘭,他也只好姓蘭了。
我曾經請蘭醫生幫忙修改論文,他很客氣的自己從彰化來臺大醫院,坐下來與我逐字看論文,他會說:「你這一句的英文用法是對的,不過如果這樣寫,你覺得如何?」讓被修改的人很窩心,也學到了如何使文章更優美。
蘭醫生及夫人高醫生,退休返英。1996年他父子兩代獲選醫療奉獻獎,本來蘭醫生很客氣,不肯回國受獎。我有幸參與很多人以書信勸服他回國接受總統頒獎。同年彰基百週年慶,他又回來。承彰基神經科主任黃信良醫師的安排,我南下參加慶典系列中的神經學研討會,得以與蘭醫生共進午餐。餐畢坐車回到彰基新的院區,很多排班的計程車司機,紛紛擁上來,高呼:「蘭醫生,歡迎你轉()來!」會議結束前,我偷偷退出會場,要趕往火車站搭車。一位志工趨前問明我的目的後,自動開車送我往車站。當他在車上聽我說明與彰基的關係,在蘭院長任內,曾經定期來指導住院醫師,他認為我有功於彰基,居然兩度停車,買了一份便當及一包彰化土產送我。令我深深覺得這位志工朋友的表現,一定是彰基深受地方百姓的愛戴。
1997年我從台大退休,接任新開創的三峽恩主公醫院院長。2001年世界神經學聯盟(World Federation of Neurology)大會在倫敦舉辦,我與內人前往參加。請正在倫敦進修的台大神經科李銘仁醫師帶我們去蘭醫生府上拜訪,接受他的親切招待。他的家門口門牌寫的是FORMOSA。蘭夫人已過世,蘭醫生使用大同電鍋,下層放米,上層放幾葉菜及幾片薄肉,就是他每天簡單的一餐。我們一起到附近的一家中餐廳晚餐,蘭醫生堅持他是地主要作東,我說:「蘭院長,今天你已經退休了,我還沒有退休,應該我請客;給在座的我的學生一個榜樣,等我退休後,就由他請客。」終於說服了他老人家讓我作東。第二天(2001617)參加大會,晚上台灣神經學會參加的大批代表們聚餐,偶然發現,在座的蘭醫生、洪祖培教授、我及邱浩彰醫師,居然都屬虎,各差一輪,當即留下一禎「台灣神經學界四虎」的寶貴照片(如附圖2)。其中老大的蘭醫生應該是最慈祥的了。
蘭醫生常常以台語說,他夫婦能夠在台灣行醫奉獻一生,是他們的「福氣」(ho ki)。我也覺得能夠認識蘭醫生,追隨他,偕同內人周照芳,在台灣的醫護兩界服務,為這片鄉土更美好的醫療與更健康的國民盡一份微薄的力量,真是我們的「福氣」(ho ki)
(本文承彰化基督教醫院院史文物館詹麗珠館長邀稿而作)

4 則留言 :

ZY 提到...

「台湾神经学界四虎」之说,令人印象深刻。和很多到中国大陆长期奉献的英国基督徒医务人员一样,兰医师的服精神是令人永怀念的。

RC 提到...

蘭醫師(我們習慣以台語稱呼他"蘭醫生")兩代夫婦父子四人,留給台灣的是永恆的功業。他在倫敦的 "FORMOSA"(蘭寓)是台灣醫療人員(尤其是神經科醫師或彰化基督教醫院員工)到倫敦時嚮往的聖地。

SWH 提到...

This is a great tribute to Dr. Landsborough whose contribution to Taiwan is beyond description.

I am very touched by the stories written by Drs. Chen, Lai and Don. Even for someone like me who never had the fortune to meet with Dr. Landsborough, the stories are filled with so much respect, dignity, sincerity and warmness, I could almost feel like I could touch the Saint standing in front of me. I am also sure Dr. Landsborough will be beaming from the Heavens at the tributes given by his good friends from Taiwan.

Thank you so much for sharing the great stories with us.

MJL 提到...

Dear Prof.,
It is really a nice experience to meet you and Dr. Landsborough in London. May He rest in peace! And God bless you with good health!
Best wishes,
Ming